让奄奄一息的京剧演员患者继续引吭高歌

纪实文学《大医麻凯》故事之六

让奄奄一息的京剧演员患者继续引吭高歌

一

天空里镌着半弯秋月，几点疏星。此时是年深秋的一天晚上7时许。

安丘县赵戈人民公社大双沟村小学教师李树亮将校门锁好，然后步行走向担山人民公社驻地。他是年23岁，已从教3年。他喜欢京剧，只要周围村有京剧演出，只要他有时间，他一定前往观看。他最喜欢观看担山人民公社的一个民间京剧团的演出，他主要是想看到该剧团里京剧《红灯记》李铁梅的扮演者楚桂英。他估计演出已经开始，故他大步流星走得急。

楚桂英是担山人民公社楚家院庄人，她是年22岁，在初中毕业后回村务农。她红不施朱，白不敷粉；一双秋水，藏多少幽情；两道春山，蕴无边秀气。她说话像黄莺，喜欢唱歌。她被担山人民公社民间京剧团选中，经常随团演出。她在京剧《红灯记》中饰演李铁梅，在京剧《沙家浜》中饰演阿庆嫂，她的演出有板有眼，闻名遐迩。她的家门被媒人踏破，可她未看中媒人介绍的任何一人。

京剧人物：李铁梅

李树亮已多次看过楚桂英的演出，他甚至能熟练地唱出几段楚桂英所唱的台词。他见路上无人，即走着走着蹦跳起来，他边跳边唱京剧《红灯记》中的李铁梅唱段《都有一颗红亮的心》。他唱道：“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他们比亲眷还要亲。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他唱完这一段，竟然兴奋地小跑起来。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担山剧场时，京剧《红灯记》已经开演。京剧《红灯记》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的八大样板戏之一，不少群众前往观看，有的群众百看不厌。他见剧场内人山人海，即侧着身子往里挤。他这一挤不要紧，本来拥集的人群涌动起来。涌动的人群一浪接着一浪往前推，他趁机挤向前方。他在接近台前的地方站住了脚，他凝视着楚桂英的一举一动……

李树亮的表姐戴娜与楚桂英同村，在村里担任妇女主任。当戴娜获悉李树亮喜欢看楚桂英的演出时，想到李树亮是一名教师，应与楚桂英般配，便为他们牵线搭桥。说来奇怪，二人一见钟情，二见定终身。

年5月1日，李树亮与楚桂英在李树节的老家赵戈人民公社大双沟村举行了结婚仪式。婚后，李树亮将楚桂英的户口从楚家院庄村迁到了大双沟村。李树亮将梦寐以求的楚桂英娶回了家，那般欢喜，那般爱，溢于言表。李树亮不让楚桂英干重体力，百般呵护楚桂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李树亮的父母见李树亮如此疼爱楚桂英，无论地里、家里有什么活，都不让楚桂英去干。楚桂英受到如此这般宠爱，时间久了也就认为天经地义，越来越不愿意干活了，整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养尊处优。

可是，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地里的活加重了。李树亮的父母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力渐渐下降，已很难承担起一大家的重体力活了。他们也看不惯整天懒散的儿媳妇，遂向儿子提出了分家。

分家后，从未干过地里活和重体力活的楚桂英只好下地干活了。因李树节大部分时间在学校里教学，楚桂英又不会干活，故没有家庭愿意和他们家组成互助组。李树亮家的承包地里经常苗不齐、草满地，到年底几乎没有收获。李树亮很无奈，不仅要担负几个年级的教学任务，还要抽出时间到地里干活。

年夏的一天下午，李树亮讲完最后一节语文课，即回家拿了一把锄头，匆匆奔向西坡。在西坡，有一块李树亮承包的一亩地。这一年，李树亮在西坡地里种上了地瓜。这一天，楚桂英在地瓜地里翻蔓锄草。李树亮快赶到地里时，听到楚桂英在唱京剧《沙家浜》阿庆嫂唱段，心里又禁不住生出怜香惜玉之情。

“桂英，”李树亮来到地头，见楚桂英正戴着斗笠在地头树下休息，即打招呼道：“我来了。”

“树亮，”楚桂英嗔怪道：“你怎么才来？累死我了！”

“下午3节课，讲完了，”李树亮应道：“我就赶快来了。”

“就你的课多！”

“没办法，缺老师，校长说，我讲得好，叫我既教着5年级的数学又教着语文。”

“你就不会少讲点？”

“不行啊，毕业班，得多讲，咱当老师的不能误人子弟。”

“你倒不误人子弟了，咱这地里可年年荒了！”

“我这不来帮你嘛！你先歇着，我先干。”李树亮说着走向地里。

“你干吧，我歇歇。”

李树亮弯着腰干起活了。

李树亮的父母干完自家地里的活，路过李树亮家的地，见李树亮一人在地里干活，就走过来帮忙。

“树亮，”李树节的母亲向李树亮唠叨道：“你不能总惯着她，你干活，她在地头歇着，这是什么事？”

“娘，”李树节应道：“她干了一天活了，也实在累了，让她歇歇吧。”

“她干了一天活？”李树亮的母亲指着楚桂英锄过的地，向李树亮说道：“你看看她干了多少活？一天有多半天坐在地头，不停地唱，唱能把活唱出来？你不能把她当个花瓶捧着！”

“唉！”李树亮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咱不跟她计较了。”

“你就是个受累的命！娘看不过眼去。”

楚桂英感觉婆婆指着她锄过的地在说她的不是，一股莫名的火涌上她的心头，可她又不能向她的婆婆发出来。她总是觉得，以她的美貌和唱腔，足可以嫁到一个富裕的家庭；而她现在嫁的丈夫是个教书匠，又与公婆分了家；丈夫每天忙于教务，且挣不了几个工资；她不会干活，却不得不下地干活；她家的地经常荒，收入甚微……她前思后想，越想越气，索性拿起锄头回了家。

“你看看，你养着这么块货，”李树亮的母亲见楚桂英头也不回地赶往家中，再次向李树亮唠叨道：“你这日子还怎么过？”

“娘，”李树亮见母亲生气，马上应道：“她可能回家做饭去了。”

“你就护着她吧，有苦你自己受！俺和你大大（父亲）都老了，也顾不上你了。”李树亮的母亲嗔怪道：“她的这些毛病都是叫你惯的。”

傍晚，李树亮走进家门，站在院子里，向屋里问道：“桂英，做好饭了？”

“做什么做，”躺在炕上的楚桂英听到丈夫回来了，即坐了起来，没好气地高声应道：“没做！”

“怎么，生气了？”李树亮走进了屋里。

“不生气才怪呢！”楚桂英十分生气地问道：“老东西指着我锄的地说什么来着？”

“怎么说话呢？她是俺娘。”李树亮听了楚桂英的问话，对楚桂英称呼他娘为“老东西”而不高兴了。

“你娘怎么了？她平常不来帮着干活，来了就指指点点，算什么东西？”

“好好说话！”

“我就不好好说话！”楚桂英自觉委屈，并且眼泪涌了出来，她泣不成声地嘟囔道：“咱家的地荒了，她跟别人一样笑话我，我不会干活，她又不是不知道，不帮忙也就罢了，笑话我有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别哭了，”李树亮劝说道：“别人笑话不要紧，只要我不笑话你就行。”

“可她是你娘！别人笑话可以，她不行！”

“行了，行了！我去做饭。”李树亮说着从卧室走向堂屋。

“我知道你是好人，”楚桂英冲着李树亮的背影说道：“可我憋屈啊！”

……

后来，李树亮当上了大双沟村小学校长，他比以前更忙了，也就更加没有时间帮楚桂英到地里忙活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楚桂英一天比一天暴躁，她总感觉有一股无名火窝在心中，总也灭不掉。

二

云飞岫外难归岫，花落枝头不上枝。尽管楚桂英依然痴迷于京剧，总是梦回舞台，但是已过去了大唱样板戏的那个年代，她过去所在的剧团已做鸟兽散，她也过了花一样的年龄。尽管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是她必须面对现实，现实是下地干活，照料孩子。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生活与梦想越来越远，她的气性也就越来越大。

年5月15日11时许，楚桂英从地里回到家中，脱掉鞋子，即躺到炕上睡觉。当浑身肌肉松驰下来后，她感到肝区隐隐作痛，又感到口干、身体乏力。晚上，李树亮回到家中，楚桂英将肝痛、口干口苦之病状告诉了李树亮。李树亮听后非常吃惊，建议去找大夫看看。次日上午，李树亮领着楚桂英前往赵戈镇卫生院诊病。一位姓高的大夫给楚桂英看了病，并开出了10付中药的处方。楚桂英服药半个月，但病情不见好转；她不想再花冤枉钱了，不再去看大夫，不再吃药，自己忍着病痛在家待着。

7月29日吃早饭时，楚桂英感觉身体非常虚弱、腹胀加重，又不停地嗝气。

“桂英，”李树亮见状，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舒服。”楚桂英尽管经常对李树亮发脾气，但李树亮关心她的病情，她予以温柔应答。

“哪里不舒服？”

“腹胀，肝痛。”

“去医院看看吧？别再拖了。”

“高大夫看得不是很管用。”

“咱不到镇上看了，直接到城里去看。”李树亮一直深爱着楚桂英，尽管楚桂英不时向他发脾气。

“那好吧。”

李树亮先到学校安排了一下工作，然后打电话给安丘市委组织部的朋友李强，请李强帮着找个专家；之后从镇上叫了一辆面包车，用车拉着楚桂医院。

李医院，李强已在门诊部等候。楚桂英在李强的帮助下，优先到放射科做了B超检测。

10时许，楚桂英拿到了B超检测报告单。报告单显示：肝脏体积缩小，回声不均；肝内光点粗大，回声增强；门静脉宽1.5厘米；胆囊壁厚，毛糙，回声可；脾厚4.6厘米，回声无异常。

主治大夫看完B超检测报告单，对李强说道：“李科长，病情有些严重，建议赶快住院治疗。”

“好。让李校长和嫂子商量一下。”李强应完，转身向李树节问道：“李校长，大夫建议住院，你和嫂子赶快商量一下，住院吧？”

“好。我们商量一下。”李树亮侧过脸来向楚桂英问道：“桂英，住院吧？”

“我肝痛得厉害。住吧。”楚桂英同意住院。

“大夫，”李树亮将商量的结果向主治大夫说明道：“住院。”

“行。我联系一下床位，”主治大夫向李树亮说道：“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好！我马上去办。”

接下来，李树亮到住院处办理了住院手续，医院住了下来。

肝内腹胀是由于腹腔内有水有气而造成的。医院给这类病人的治疗方法是，先输人血白蛋白，配以速尿，然后再输氨基酸或输血浆。一天后，楚桂英的腹部有所减小，肝痛有所减轻。可是，3天后，楚桂英的病症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事实上，医院治疗肝硬化腹水并没有特效药品，故西医认为肝硬化腹水不可逆转。医院里输液、服药，每天的费用近千元。15天后，楚桂英已花费了上万元，而她的肚子却越来越大，肝区疼痛加重，喘气亦不顺畅……

李树亮满脸愁云，不知所措。

李强约主治大夫吃饭，想问个究竟。

主治大夫向李强和李树亮说道：“李科长，李校长，实话告诉你们吧，医院里治好的肝硬化患者，至今还没有一例。我看楚桂英现在的病情，十分严重，你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大夫，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李树亮听后，如堕深渊。

“没有了。实在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到最大努力了。”

在李强、李树亮和主治大夫吃饭后的第二天8时许，医院给楚桂英下达了病危通知。

“这可怎么办呢？”李树亮手持病危通知书，不知如何是好。

“李校长，这样吧，”李强想到了麻凯，遂对李树亮说道：“我听说我们有一个安丘人，他专治肝病，而且还治得不错；他在诸城设着个肝病防治所，不少人去找他问诊；不妨找他看看，或许能救嫂子。”

“谁呀？”

“麻凯。”

“麻凯？”李树亮恍然大悟，然后说道：“你看我怎么把麻凯能治肝病的事给忘了呢？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

“他是你的表弟，那就更好办了，你带着嫂子的病历去咨询一下他，他若说还能救，就有救的希望了。”

“好吧。我马上就去诸城找麻凯，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救救你嫂子。”李树亮说完，看到自己手中拿着的病危通知书，遂托付李强道：“李科长，拜托你在这儿看着你嫂子，别让你嫂子出院，我下午就回来了。”

“李校长，”李强应道：“你去吧，我跟大夫说说，暂时他们不会让嫂子出院的。”

“好！我去找麻凯了。”

李树亮立即带着B超检测报告单与肝功、乙肝五项化验单及病历等打的赶往安丘市长途汽车站。

三

8月10日，麻凯从早上6时开始，即来到诸城市肝病防治所，为接踵而来的肝病患者诊病。此时的诸城市肝病防治所已搬至诸城市和平街中段的一栋拥有8间房子的二层小楼里，该楼位于诸城市税务局对面。

10时40分，从防治所门外跑进来一位年近半百的男子，该男子进门后就大声喊叫：“麻大夫救命！表弟救命！”该男子喊着喊着，放声大哭起来，接着跪了下来，之后又趴在了门诊大厅的地上。所有前来问诊的患者及其家属均将目光聚焦到了该男子的身上，吃惊地看着失态的该男子。

麻凯刚为一名患者开完处方，听到喊叫声，立即起身，拨开人群，仔细一看，原来是赵戈镇大双沟村小学校长李树亮，是自己的一位远房表兄。“表哥，你到底怎么了？”麻凯急忙走向李树亮，将李树亮拉了起来。

“你医院住院，病得不行了，”李树亮泣不成声地应道：“医院今天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今天来求你，请你救救她吧？”

“表嫂到底怎么了？”

“肝硬化，大量腹水。”

“表哥，你把病情简要说说。”

“好。”接下来，李树亮将楚桂英的病情简明扼要地向麻凯说了一遍，并将病历、化验单等交给了麻凯。

“表哥，”麻凯听完李树亮的简述，又看了楚桂英的病历、B超检测报告单及肝功与乙肝五项化验单，弄清了楚桂英的病因和现状，十分有把握地说道：“表兄，放心吧！表嫂的病能治好。”

“能彻底治好吗？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你可千万别说大话。”

“真的没问题。”麻凯应道：“这样的病症，我治的多了。”

“你不去看看，你就能配药治疗？”

“能！我开几付中药，你拿回去，给表嫂煎着吃，很快就会有疗效的。”

“你没有看见你表嫂，就能配药治病，我还是不放心。”李树亮将信将疑。

“这么说吧，”麻凯解释道：“我用中医的五行治理疗法去治表嫂的病，肯定没错。”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什么五行治理疗法？”

“表哥，你不懂中医，”麻凯望了望在排队等候的患者及其家属，不好详解，遂说道：“我还有这么多病号需要看病，不好跟你细说。我给你简要说两句，你就明白了。五行，是指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的运行变化。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规律是宇宙间各种事物普遍联系的基本法则。简单地说，我给表嫂配制的中药，运用五行中的相生相克规律进行辨证配制的。听明白了吗？”

“似乎明白了。”

“那就马上去取药，赶快回去。你放心，我如果没有把握给表嫂治好病，我也不会说的这么肯定。”麻凯一边说着，一边将处方开了出来。他是按照对于肝硬化大量腹水本着活血化瘀补气补血养肾调节白球蛋白比例的治疗方案、使患者尿量慢慢地增加而配制的中药。他开出了15付中药的处方。

“好。”李树亮接过处方，在大夫李佩玉的引领下走向药房。

李树亮取完中药，来到麻凯身边，恭敬地向麻凯告别道：“表弟，那我走了。等你表嫂的病好了，我们一起来感谢你。”

“好。表哥，你快回去吧。”麻凯应完，嘱咐道：“一定记着，让表嫂按时吃药，两天一付。在吃药期间，有什么症状，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好。我走了。”

李树亮提着中药急匆匆奔向诸城市长途汽车站。

晚饭后，李佩玉将一杯茶端至麻凯面前，然后问道：“师傅，你表嫂的病这么严重，你上午说的五行疗法，能治好你表嫂的病吗？”

“能啊！”麻凯饮了一口茶，有些烫，即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解说道：“我还没给你教五行疗法。现在简单说说。你知道，五行之间存在着有序的递相滋生、助长和促进的关系，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之间又存在着有序的递相克制、制约的关系，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我知道。”

“五行与人体各器官相同属性的对应关系你知道吗？”

“不知道。”

麻凯饮了一口茶，然后讲道：“五行中的‘木’与人体中五脏的‘肝’、五腑的‘胆’、五官的‘目’、形体的‘筋’属性相同，五行中的‘火’与人体中五脏的‘心’、五腑的‘小肠’、五官的‘舌’、形体的‘脉’属性相同，五行中的‘土’与人体中五脏的‘脾’、五腑的‘胃’、五官的‘口’、形体的‘肉’属性相同，五行中的‘金’与人体中五脏的‘肺’、五腑的‘大肠’、五官的‘鼻’、形体的‘皮’属性相同，五行中的‘水’与人体中五脏的‘肾’、五腑的‘膀胱’、五官的‘耳’、形体的‘骨’属性相同。先弄清了这些，再研究它们之间的相生、相克的关系。”

李佩玉有所领悟，当麻凯讲到这里时，他在麻凯饮茶的当儿说道：“我有些明白了。”

“只了解这些还不行，这只是皮毛。”麻凯继续讲道：“要深入研究五行的相乘与相侮。相乘是指五行中的一行对其所胜的过度制约或克制，又称‘倍克’；相乘与相克次序相同，但相克表示生理现象，相乘表示病理现象。相侮是指五行中一行对其所不胜的反向制约或克制，又称‘反克’。就是说，相乘是按五行的相克次序发生过度的克制，相侮是与五行相克次序发生相反方向的克制。发生相乘时，可同时发生相侮；发生相侮时，也可同时发生相乘。”

当麻凯讲到这里时，李佩玉有些听不明白了，他一边给麻凯的茶杯中添水，一边说道：“师傅，我有些糊涂了。”

“你去拿几张空白纸来，我给你画图说明。”

“好。”李佩玉放下水瓶，跑到楼下，从诊桌上拿了5张空白纸，又跑回楼上。

麻凯一边画图，一边为李佩玉讲解。他将前面所讲的用图解说明白，又继续讲道：“光明白前面讲的道理还不行，关键要将五行学说应用到中医学的治病中。首先要弄明白五脏的生理功能及其相互关系。我们是主治肝病的，我根据五行特性以肝为例说明一下五脏的生理特点及关系。肝与五行中的木属性相同，肝性喜条理恶抑郁；木生火，故肝血济养心脉；木克土，故肝气疏泄防脾土壅滞。其次，要弄明白五脏病变的相互影响。相生关系的传变包括‘母病及子’和‘子病犯母’两种情况，母病及子指的是母脏之病传及子脏，临床上常先有母脏的症候，而后出现子脏的症候。譬如，‘水不涵木’证，即肾阴亏虚，导致肝阳上亢。母病及子顺相生方向传变，病情较轻，且多为虚证。子病犯母指的是子脏之病传及母脏，临床上常先有子脏的症候，而后出现母脏的症候。譬如，‘心肝火旺’证，即因心火旺盛，导致肝火亢盛。子病犯母为逆相生方向传变，病情较重，且既有实证，也有虚证。”

麻凯讲到这里，略停，饮一口茶水，又继续讲道：“而相克关系传变包括相乘和相侮两种情况。相乘乃相克太过为病，引起相乘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即五行中某一行的太过或不及都可以引起相乘。譬如，木亢乘土，即‘肝木横逆犯脾胃’证。因肝气横逆、疏泄太过，导致脾胃、消化功能紊乱。相侮乃反克为病。引起相侮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即是五行中任何一行的太过或不及都可引起相侮。譬如，木火刑金，即‘肝火犯肺’证。因肝火偏亢，导致咳嗽、咳痰，甚则痰中带血。”

“师傅，你举了这么多例子，我有些明白了。”李佩玉又为麻凯的茶杯里倒满了水。

“仅明白病理还不行，必须弄明白治则、治法。”麻凯看了看表，然后说道：“时候不早了，明天再给你讲。在这一方面，你看看我给楚桂英配制的中药处方也就明白了。赶快收拾一下，休息吧！”

“好！我马上收拾。”李佩玉十分高兴，他又跟着麻凯学到了不少医学知识。

四

李树亮赶回医院，来到病房，见李强尚在病房内候着，即兴奋地对李强说道：“李科长，有救了！”说着，将手中提的中药向李强亮了亮。

“麻凯说能治好？”

“能治好！他还有十分的把握。”李树亮再次将手提的中药向李强亮了亮。

“太好了！没有点真本事，他的名气也不会越来越大。”李强亦大喜过望。

“那就找大夫办理出院，马上回家。”李树亮决定道：“回去就给你嫂子煎药吃。”

“好。李校长，我马上联系车。你去找大夫办理出院。”

“行！麻烦老弟了！”

……

傍晚，李树亮将煎好的药端到了炕前橱柜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汤匙一匙接一匙地给楚桂英喂药。楚桂英艰难地咽下了几匙中药。过了一会儿，楚桂英的肚子里发出了咕咕响的声音。李树亮又继续给楚桂英喂药，直至将碗中的汤药喂完；他太爱楚桂英了，不想让楚桂英过早离开他。

6天后，在李树亮的精心照料下，楚桂英已服用了3付中药，她那腹大如鼓的肚子慢慢减压，逐渐缩小；她感觉身上有了力气，开始徐徐活动了。

李树亮见麻凯的中药真的起了作用，非常高兴，他将楚桂英的现状用电话告诉了麻凯。

“这样就很好！”麻凯听完李树亮报来的病情，亦十分高兴。接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医嘱：“一定要按时吃药，采取药疗加食疗的方法……”

“表弟放心，”李树亮应道：“我一切按照你说的做，一点都不敢错。”

“我知道表哥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只要按医嘱做了，就没错。”麻凯因要给肝病患者诊病，无时间和李树亮多聊，于是说道：“表哥，我不跟你多聊了，我这儿还有病号。祝嫂子早日安康！”

“好！你忙吧。”

13天后，李树亮再次来到诸城市肝病防治所。他告诉麻凯，楚桂英的肚子已基本恢复正常了，而且食欲增强，活动自如，身体有劲了。

麻凯在听了李树亮对楚桂英的病情介绍后，根据楚桂英的现状又精心为之配制了5付中药。

楚桂英按时按量吃药，按时按要求吃饭，按时按阶段作息。她的身体日渐康健，她又像当初那样又歌又唱了。

9月5日，李树亮陪楚桂英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和化验。其中，乙肝五项化验显示：表面抗原转阴，E抗元转阴，核心抗体阳性。此说明乙肝大三阳转阴，尚未出现表面抗体。肝功化验单显示：全部正常。B超检测报告单显示：肝脏大小形态正常；被膜毛糙；肝内光点细密，回声均匀；门静脉宽1.3厘米；胆囊壁不厚，透声可；脾厚4.3厘米。此检测报告确诊病症为慢性肝病。

翌日，李树亮持上述化验单和报告单再次赶到诸城市肝病防治所。麻凯根据化验单和报告单的结果，按照病重药量重、病轻药量轻的治则，又为楚桂英配制了10付保肝健脾的中药。李树亮将中药带回家，每天为楚桂英煎药，每天按时伺候楚桂英吃药。半月后，楚桂英在李树亮的精心照料下，在麻凯所配中药的对症调理下，身体恢复如初了。

10月28日，李树亮陪楚桂英到医院做了全面复查。其中，乙肝五项化验带定量结果显示：出现表面抗体，其它全部阴性。肝功化验结果显示：肝功全部正常。B超检测报告单显示：肝脏大小形态正常，表面光滑，回声均匀；脾大小形态正常。

李树亮异常高兴，他在回到家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麻凯打电话。他十分激动地对麻凯说道：“表弟，你表嫂的肝病到今天完全好了。谢谢你救了你表嫂一命！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麻凯获悉楚桂英已完全痊愈，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为之高兴，他回应李树亮道：“表哥，不用谢！我是行医的，就应该做这事。只要表嫂好了就行了。我也为表嫂高兴，祝福表嫂！”

“谢谢！你表嫂现在又高兴地唱起来了，她说，非常感谢你，她想对着话筒给你唱几段《沙家浜》唱段，不知你愿意听不愿意听？”

“愿意听！我最爱听表嫂唱的京剧了！”麻凯刚送走了一位患者，正好闲下来。他小时候也确实愿意去看楚桂英演出的京剧，也愿意听楚桂英唱的京剧唱段。

“好！我把电话交给你表嫂了啊？”

“好！”

电话那头，楚桂英字正腔圆地唱起了《沙家浜》阿庆嫂唱段：“……参谋长休要谬夸奖，舍己救人不敢当。开茶馆，盼人旺，江湖义气第一桩。司令常来又常往，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也是司令洪福广，方能遇难又呈祥……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楚桂英高兴，唱了一段又一段。十几分钟后，李树亮考虑到麻凯工作忙，再三劝阻，楚桂英方停了下来。

麻凯放下电话，耳畔仍萦绕着楚桂英的唱声。他为楚桂英身体恢复如初而高兴，亦为自己能让奄奄一息的京剧演员患者继续引吭高歌而高兴。正如麻凯常与同行们说的一句话：“当医生的，治愈病人是最幸福最高兴的事！”

年9月11日（农历八月初五），全国政协委员、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刘长瑜（左一）来到潍坊，祝贺麻凯五十岁生日。

注：本图片与本文无关，但与《大医麻凯》有关。

年9月11日（农历八月初五），全国政协委员、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刘长瑜（右一）来到潍坊，为祝贺麻凯五十岁生日题词。

注：本图片与本文无关，但与《大医麻凯》有关。

年9月11日（农历八月初五），全国政协委员、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刘长瑜（左）来到潍坊，在潍坊市麻凯肝病研究所与麻凯座谈。

注：本图片与本文无关，但与《大医麻凯》有关。

作者简介

单保华，曾用名单宝华，字阡陌，笔名沙岭子，年3月生，山东省高密市人。年7月毕业于中国人民警官大学中文系。先后从事公安、新闻工作，现在潍坊日报社工作。先后在各级媒体上发表报告文学、通讯报道、诗歌等体裁的文章余篇。已出版著作6部，其中，年所撰写的长篇小说《橄榄梦》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年所撰写的长篇传记《让躺着的文字站起来——演讲大师李燕杰之闪光人生与哲思》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年所撰写的长篇小说《杨妙真传奇》由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

先后撰写了十余部大型古装实景剧本；各剧分别在各地景区实景演出。其中，《风云闯王寨》和《李闯王整军》在陕西商南县闯王寨景区演出；《烽火西夏》在宁夏银川市西夏区西夏风情园演出；《风云土司寨》在湖北武汉市黄陂区锦里沟景区演出；《穆桂英大战洪州》在河南辉县五龙山景区演出；《邕江风云》在广西南宁市青瓦房民俗村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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